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☆、155特別囚犯1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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☆、155 特別囚犯1

張宏慌忙躬身引著梁君傾往天牢裏走,有些手忙腳亂,不知道該以什麽樣的方式來對待這上自動上門的囚犯。

若是真的當她是囚犯給她上了鐐銬枷鎖,萬一她只是和陛下鬧了些無傷大雅的小別扭,陛下知道他膽大妄為地為她上了枷鎖,那他的身家性命,就真是不保了。

可若是不遵照梁君傾的意思來辦,萬一她真的是觸怒了陛下犯下了大罪,他還將她奉為上賓……那他的身家性命,還是不保啊!

左思右想,前進後退,都是死路一條!

張宏越想越害怕,腿肚子都忍不住開始打顫,額上冷汗越冒越多,也顧不上擦了,快步領著梁君傾到了女牢。

整個天牢共分為九層,由地上到地下,每一層的高度卻並不是差別整整一層,而是每半層下降一格,越來越深入地底,牢房的構造也越來越堅固。第九層,只有兩間牢房,是關押最危險的重型犯人的地方,十年也難得用上一回,常年空置在那裏。

而女牢則是位於第二層和第三層,還能看見外面的光線,也沒有那麽潮濕骯臟,條件相對而言,是很好的了!

張宏一路領著梁君傾,到了第二層的一個單獨牢房。只見那是個方圓一二十尺的小房間,看上去幹凈極了,牢房的側面,甚至還開了一個小小的鐵窗,窗外的日光徑直射進來,整個牢房顯得整潔無比。

“殿下,您請進!”張宏親自打開了牢門,躬身朝梁君傾一引。

她卻定定地站住了腳步,看著那客棧一般的牢房,皺眉搖了搖頭:“張大人,我想你會錯意了!我來天牢,是被陛下打入了死牢,不是來觀光的!”

張宏立即點頭哈腰地賠罪,咬咬牙,只得帶著她繼續往裏走。

第三層到第八層,都是男犯牢房,關押著一些重罪的殺人犯盜竊犯,這些人大多是惡貫滿盈等待問斬的,在這暗無天日的天牢裏,已經許久沒有見過外面的世界,乍然見了這麽一個美人施施然地走了進來,紛紛大著膽子趴在了圍欄邊,朝她徒勞地伸出手來,心想著,就算摸到她一片衣角,也是香艷的。

梁君傾面無表情,目不斜視地走過長長的走廊,對兩邊那些目光猥褻的男人們看也不看,像一只高傲的孔雀,昂首挺胸地往死牢深處走去。

到了第九層,是一排黑暗潮濕的女子牢房,大多已經滿員了,只有一間牢房裏,僅僅關著一個女犯,蜷縮在墻角,看不清面容。

張宏指了指那女犯,點頭哈腰地對梁君傾道:“殿下,這是最後一層女牢了,您就在這裏委屈一下?”

梁君傾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,點了點頭:“有勞張大人了!”

張宏頓時松了口氣,忙示意身後的獄吏將牢門打開,送大神一般將梁君傾送了進去,站在門口,緊張地搓著手。

梁君傾進牢房,自覺地在墻角的茅草堆上坐了下來,舒舒服服地嘆了口氣:“好了,本王就在這坐牢了!張大人,相信將我打入死牢的諭旨很快就到了,您還是去門外等著接旨吧!”

張宏又在門口磨蹭了半天,直到看梁君傾似乎下了決心,這牢是真的打算坐下去了,這才搓著手道:“那……殿……殿下……下官先告退了!您有什麽吩咐,直接叫人就是了!”

“讓張大人費心了!”

張宏這才躬身退下,第九層大牢裏,迎來了一陣細微的騷動。

各個牢房裏的女犯們紛紛走到了柵欄邊,巴望著,猜測著梁君傾的身份。一個女犯,不僅穿戴整齊神色凜然,還能得獄丞這樣的恭維,不像是犯事來坐牢的,倒像是來視察游玩的!

只是,無論別的牢房裏的人怎麽躁動不安,梁君傾始終一動不動地坐著。

她的註意力,完全被她的獄友吸引了!

那個女子,安安靜靜地坐在角落的陰影裏,看不清面容,只看得見一團模模糊糊的身影,看上去瘦小羸弱,而且看那背影,應該還很年輕。

這麽年輕瘦小的女子,怎麽就被打入了這天牢?

要知道,天牢可不是什麽人都能進來的!

她輕輕挪動身子,朝向那女子,也不在意身邊那些聒噪的女犯們,輕聲朝那女子問道:“餵,你好!”

那團黑影動了動,似乎只是動了這麽一下,就耗費了她極大的力氣。

那女子咳了一聲,聲音嘶啞幹澀,像是許久沒有喝水了似的。她沒有回答梁君傾的話,只是輕輕動了動。雖然她的身子沒有從陰影裏走出來,但是梁君傾還是敏銳地感覺到了一道冷冰冰的視線,錐子一樣,打在了她的身上。

那女子只是看了她一眼,隨即又冷冷地轉過身去,不去搭理梁君傾。

梁君傾正煩悶著,煩悶著的梁君傾,一向喜歡把身邊的人也弄得很煩悶!

她又往那角落挪了挪,笑嘻嘻地繼續問道:“我叫梁君傾,你叫什麽?”

那女子在角落裏,忽然渾身一震,慢悠悠地擡起眼來,又看了梁君傾一眼。

梁君傾以為,這一次,她還是會什麽也不說!

哪知道,那女子擡起眼來,慢騰騰地挪了挪身子,卻開口了,用嘶啞的聲音說道:“你是梁君傾?”

梁君傾一楞,聽這話的意思,她認識自己?

“對,我就是梁君傾。你認識我?”

那女子沈默半晌,忽然呵呵笑道:“你也有今天……哈哈……兔死狗烹,果然是兔死狗烹!”

梁君傾聽得一頭霧水,卻直覺這個女子的身份不會簡單。

“你是誰?”

她忽然上前,一下子沖到了那個角落裏,一把將那女子拖了出來,喝問道:“你到底是誰?”

突然,她楞住了!

手感不對!

非常不對!

她一抓之下,只覺得這女子的骨骼異常的柔軟!

不!

不是柔軟!

而是虛弱!她的渾身骨骼,竟像是全被打碎了似的,不能支撐她的身體了!

梁君傾這一驚,可非同小可!

她只覺得後背上一股涼意直沖腦門,胳膊一軟,立即松開了雙手!

那女子一團爛泥似的倒在了墻角,哈哈大笑起來:“哈哈,嚇到你了吧!你別擔心,你也有這麽一天的!魏青羽那個畜生,不止我看錯了他,你也看錯了他!那是個畜生!畜生!”

梁君傾一楞:“你到底是誰?”

監牢裏的燈光極其微弱,她只能勉強看出這女子很年輕,絕對不超過三十歲,卻看不清長相!

女子冷笑著擡起頭來,勉強立起上半身來,將滿頭亂糟糟的頭發撩了一撩,露出一張秀氣的臉龐來,看著梁君傾,冷冷地道:“看清楚我是誰!”

梁君傾瞪大了眼睛,看著她的臉,只覺得心臟突然皺成了一團,震驚得無以覆加!

“你……你是長公主!”

那張臉,與魏青羽相似的地方實在太多!這世上,與魏青羽長得像的人,只有一個還在世!

那就是前朝長公主,失去蹤跡許多年的魏陽平!

魏陽平哈哈狂笑一聲,漸漸氣力不濟,又癱倒在地,嘶嘶地笑著:“怎麽!是不是很意外?當今陛下的姐姐……哦不,應該說是外甥女,會被下了天牢,打成了殘廢?”

梁君傾目瞪口呆地看著她,說不出話來!

她的確想不到,會是這個樣子!

清河王造反時,打的就是魏陽平的旗幟!

她萬萬想不到,魏陽平根本沒有歸隱山林,而是被關進了天牢!

還好死不死地,被她遇上了!

她看著魏陽平,心頭突然一陣陣地發緊!魏陽平的腰身一下,已經完全動不了了,成了下肢截癱。

魏青羽,當真狠辣非常!

對這個從小一起長大的女子,這個他叫了二十幾年“姐姐”的人,都能下這樣的毒手!

直到現在,她才將心底那隱隱的期盼掐滅得一幹二凈了!她一直以為,就算魏青羽不是什麽善男信女,但是他明明是有些喜歡她的,那麽,就不會真的把她怎麽樣。

可是現在,看見了魏陽平!

她的心裏,就再也不敢這麽想了!

“你……這是魏青羽親自下令,把你……打成這樣的嘛?”

“如果不是他下令,誰敢動我?”

梁君傾不說話了,是啊,如果不是陛下親自下了命令,誰敢將堂堂公主打成這樣?

魏陽平突然惡狠狠地看著她,恨聲道:“他要殺我也就罷了!可他為什麽要殺斐廉?!他可恨!太可恨了!”

梁君傾坐在她身邊,看著她的神情,看著那徹骨的恨意,忽然,打了個寒戰,一手撫著小腹,輕輕地退到了另一側的墻角,不敢再接近快要瘋癲的魏陽平了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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